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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亨以正系類(二)

大亨以正系類(二)

大亨以正系類(二)

論性

    孔子言性,分性與習,《論語∙陽貨篇子曰:「性相近也,習相遠也「習」指的是後天累積養成的宿習之性,由此反推孔子所講的「性」應該就是先天的本然之性,此性乃天命之所賦,亦即是先天之本性。猶如佛家所謂的「如來自性」。作為儒家集大成的孔子,在心性論上只留下這短短的論述,造成後人有許多不同的見解,其後百餘年,告子、孟子、荀子之徒出,對於心性之論述則各有主張,孟子主張人性本善;告子主張人性可善可惡;荀子主張人性本惡。而後這三個學派論述都各有擁護之人而流傳後世,致使數千年來眾說紛紜莫衷一是。

    孟子指出仁、義、禮、智四端之心【註4】,乃人皆有之,再加上孔子所云:「民無信不立」、「人而無信,不知其可?」這仁義禮智信,儒家稱為五常,既為人之常性,乃眾生皆具之性,故孟子主張人之性本善矣。

    告子指出人因後天之環境因素,人性經由後天的環境和學習是可以塑造或引導而改變的,即所謂近朱者赤、近墨者黑,故告子以「杞柳之性」【註5】,比喻人性有如柔軟的杞柳,是可以改變和雕塑的。又以「湍水之性」【註6】之論述,比喻人性猶如湍急之水,決之向東則東流,決之向西則西流,告子認為人性是可以經由教育而引導的。故告子主張人性無善無惡、可善可惡。

    荀子在〈性惡論〉云:「人之性惡,其善者。今人之性,生而有好利焉,順是,故爭奪生而辭讓亡焉;生而有疾惡焉,順是,故殘賊生而忠信亡焉;生而有耳目之欲,有好聲色焉,順是,故淫亂生而禮義文理亡焉。然則從人之性,順人之情,必出於爭奪,合於犯分亂理,而歸於暴。故必將有師法之化,禮義之道,然後出於辭讓,合於文理,而歸於治。用此觀之,人之性惡明矣,其善者偽也。」「偽」者人為也,荀子認為人性本惡生來好利、好聲色又貪生故教育最重要,主張人之所以變善,是經過人為的教育和學習方能改過遷善。故荀子主張人性本惡。

    我們再以孔子「本然之性」「宿習之性」的論述,探求先天本性與後天習性之差異,以求對人性的適切認知。首先「本然之性」,即是「天理之性」,猶如《中庸》所講的「天命之謂性」和佛家講的「如來自性」,此性純至理而天然,含萬德具萬善,人人本自俱足,不生不滅,不增不減,不垢不淨。此本然之性乃先天之天命所賦,純天理而無染無著,故率之即合於天之道,即《中庸》所云:「率性之謂道」,猶如六祖壇經所云:「菩提自性,本來清淨,但用此心,直了成佛。」;《易經∙坤卦》六二爻曰:「直方大。不習。無不利。」〈文言〉:「直其正也,方其義也。君子敬以直內,義以方外,敬義立而德不孤。」即誠敬貞守此性之正,主敬存誠於內方能「成性存存」,進而以此正性因時、因地、因人、因事而制其「宜」之方,以對治於一切外在因緣境遇,此敬義立而不習、不染著,一以貫之而成一切「道義之門」,故曰敬義立而德不孤,可成大德也。此天命之性、本然之性、純天理之性,即孟子所主張的本善之性矣。

其次再論「宿習之性」,即氣質之性,生命是不斷延續和累積的,宿習之性除了今生養成和染著之習性外,還繼承了累世習染的氣稟之性,此氣稟之性,就是我們生來的根性,人人生來之根性各有不同,有善根、劣根、慧根之智愚賢否而各有差異,而這氣稟之根性,是後天習染而來的,所以也可以透過環境和教育學習的引導和塑造而改變,故告子主張可善可惡的人性,所指的應該就是這「宿習氣稟之性」

根者能生也,我們的根性深深地藏在自己的淺意識裡,在人生的境遇因緣中,每當與外在因緣會聚之時,我們深藏的根性意識即觸緣萌發,猶如《大學》所云:「惡惡臭,好好色」之自然而然,若稍有不「慎」,本然之性的真心失位,則反由後天的宿習之性當家做主,先天的本然之性受後天的氣稟所拘,如若再受由色身自然生發的物慾所蔽,則將惡性循環,遂其身欲而難以止息,此色身之私慾皆自私自利,古來皆云:「人不自私,天誅地滅。」旬子主張的本惡之性,即是色身的「嗜慾血性」。猶如《道德經》老子所云:「貴大患若身」【註7】的血肉之心,也就是我們的質心物慾也。

「宿習氣稟之性」色身「嗜慾血性」都是我們的根性和習染,稍有不慎就自然發露,故自慎其獨的功夫至為重要。慎獨之功屢見於聖人之訓,《大學》云:「所謂誠其意者,毋自欺也。如惡惡臭,如好好色。此之謂自謙,故君子必慎其獨也……此謂誠於中,形於外,故君子必慎其獨也。」又見於《中庸》:「莫見乎隱,莫顯乎微,故君子慎獨也。」若不能慎心物於隱微,遏意惡於動機,驅身物於昭著。則將心物自蔽,身物自染,而天命之性將受氣稟所拘和物慾血性所蔽。故《大學》的內聖要道就在格物,物格而後知至,故格物是致其天性之知的必要功夫。

Date

04 四月 202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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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文瞬